射雕师兄走了我只好天下无敌第662章 愈发不可收拾的流言
临安城的午后日光被纵横交错的酒旗、幌子切割得支离破碎泼洒在御街熙攘的人流与车辙深深的青石板路上。
空气里浮动着酒香、食肆蒸腾的热气、以及一种更为粘稠、隐秘的躁动。
街头巷尾瓦舍勾栏人们三三两两聚拢交头接耳眼神闪烁声音压得极低却又因某种难以抑制的兴奋而微微发颤。
“听说了吗?宫里那位……前几日诞下的龙子……”一个穿着半旧襕衫的读书人在丰乐楼二楼靠窗的雅座用酒杯遮掩着嘴唇对同伴低语。
同桌的商人模样的胖子立刻凑近小眼睛里精光四射:“嘘!慎言!此事……当真诡谲。
官家一心向道久不近女色这……这皇子来得未免太是时候了。
” 另一人接口声音几乎细若蚊蚋:“何止是时候?坊间都传遍了据宫中人说皇嗣那眉眼……啧啧不像天家贵胄倒有几分……嘿不可说不可说。
” 那“不可说”的意味却像滴入油锅的水珠瞬间在周围几桌看似互不相干的食客间炸开细密的涟漪。
议论声虽低却愈发大胆起来。
“都说官家一心修道哪还有心思临幸后宫?” “可不是?宫中秘闻这皇子血脉……恐非赵家正宗!” “那会是谁的种?谁有这般通天手段能将这等事遮掩过去还能……” 话到这里声音再次压低几乎成了气声但那个名字却清晰地烙印在每个人的耳中:“……还能让皇后甘心就范?除了那位只手遮天的韩相公还能有谁?” “韩侂胄!”名字被吐出带着恐惧、厌恶以及一丝隐秘的快意。
“首相大人总揽朝纲权倾天下连官家都成了泥塑雕像。
这大宋怕是快姓韩了!” 流言如同无形的瘟疫借着酒气、茶香和人们窥探秘闻的眼神迅速从丰乐楼蔓延出去。
在街边的茶肆说书人惊堂木一拍原本要讲三国却被人群中几声暗语带偏只得含混其词影射几句“宫闱奇闻”引得下方听众心领神会啧啧称奇。
在运河码头的货栈旁苦力们休息时也有人神秘地传播着“官家被戴了绿头巾”的粗鄙版本引来一阵压抑的哄笑和更大声的呵斥;甚至深闺之中也有女眷借着焚香拜佛的由头窃窃私语着那惊天的传闻。
这流言来得如此迅猛、整齐仿佛一夜之间被人用无形的刷子均匀地涂抹在了临安城的每一个角落。
在这沸沸扬扬的人潮中一些身影显得格外沉默而警惕。
他们穿着普通的布衣或扮作商贩或混迹于酒客眼神锐利如鹰隼耳朵捕捉着每一缕可疑的交谈话语。
他们是朝廷的密探隶属于不同的系统此刻却有着共同的任务:追查这动摇国本的骇人谣言之源头。
他们记录倾听偶尔上前看似随意地搭话盘问引得议论者顿时面色惨白作鸟兽散只留下更深的疑惧在空气中蔓延。
夜色渐浓如墨汁浸透宣纸将白日的喧嚣与躁动缓缓覆盖。
然而位于繁华深处的宰相府邸却灯火通明气氛凝重如铁。
书房内烛火跳动将首相韩侂胄的身影拉得悠长投在挂满舆图的墙壁上仿佛一头焦躁不安的困兽。
他面前一名身着黑衣的密探正单膝跪地低声禀报。
“……市井之言大抵如此。
皆影射皇后娘娘言皇子血脉……有疑且皆将矛头指向相公说相公……挟势弄权意图……窃国。
”密探的声音平稳却掩不住内容本身的惊心动魄。
韩侂胄负手而立面沉如水。
手指缓缓捻动着一串冰凉的玉珠指节因用力而微微发白。
他没有暴怒甚至没有明显的情绪波动只有眼底深处掠过一丝极寒的厉芒。
他很清楚这绝非简单的流言蜚语。
这是一把精心淬炼的毒箭目标明确不仅要射穿皇后更要将他韩侂胄乃至整个韩氏家族钉死在谋逆的耻辱柱上万劫不复。
“皇子非赵氏血脉?”韩侂胄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一丝冰冷的嘲讽“即便此事为真也是深锁宫闱、讳莫如深的秘闻官家尚且不管不问又是如何让宫墙外人知晓?又如何能一夜之间传得临安城妇孺皆知?” 他猛地转身目光如电射向密探:“这非市井小民所能揣测更非言官清流敢轻易议论。
此事必起于大内!” 皇帝赵扩沉迷道教方术疏于朝政久已不过问具体事务朝纲大权尽落他手。
皇帝本人泄露此事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那么剩下的只能是日夜守卫宫廷、伺候左右的那些人。
“禁军归属三衙统领”韩侂胄的思路飞速清晰起来像是在梳理一条冰冷的线索“殿前司、侍卫亲军马军司、步军司那三位都指挥使皆是我一手提拔之心腹荣辱与我一体断无可能自毁长城反叛于我。
”他的语气极为肯定对这几处的掌控是他权力的基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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