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都是九零后第115章 盛夏归途
高考结束的第二天九月躺在家里的床上老旧的吊扇在头顶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和窗外此起彼伏的蝉鸣声交织成一张细密的网。
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床单上洗得发白的补丁复读这一年紧绷的神经此刻像松开的琴弦突然没了方向。
房间角落里堆着一摞摞用过的试卷最上面那张数学模拟卷的分数栏还留着刺目的“88”分——那是复读初期的成绩。
九月闭上眼睛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这一年她几乎切断了与外界的联系每天凌晨五点起床背书深夜十二点还在解数学题。
台灯暖黄的光晕里笔尖在草稿纸上沙沙游走窗外的月光从满月变成残月又从残月变回满月。
九月早早就计划好了高考一结束就去海城。
那里不仅藏着她打工攒下的积蓄更有她日夜牵挂的妹妹。
复读这一年她像被家庭遗忘的影子父母从未主动打来一个电话、发送一条信息仿佛她的存在可有可无。
反倒是在海城流水线上打工的妹妹每个月发薪后都会偷偷给她充话费。
电话那头妹妹总是轻声说:姐姐你只管好好读书其他别想太多。
收拾行李时九月将几件洗得发白的换洗衣物整齐叠好塞进那个泛白的牛仔布行李箱。
她特意把复读时的笔记本放在最上面这本布满密密麻麻笔记的本子记录着她无数个挑灯夜战的时光。
翻开内页一张皱巴巴的便利贴滑落出来上面用红笔写着考上好大学——这是她在无数个崩溃的夜晚给自己写下的誓言。
去海城的主要目的是重新办理银行卡取出去年在这里打工赚的辛苦钱。
那时她在书城当导购每天要站十几个小时脚后跟磨出的水泡破了又长长了又破。
但每当疼痛难忍时她就会想起便利贴上的誓言想起妹妹在流水线上疲惫的身影。
这些钱不仅是她努力的成果更是通向大学的希望。
想到这里九月总会咬咬牙继续坚持下去。
九月拖着泛白的牛仔行李箱逆着出站人流走向售票窗口。
玻璃隔板后的售票员机械地敲着键盘电子屏上花镇—海城的票价数字让她愣了一瞬——比去年少了十三块五角。
排队的人群里浮动着青涩的面孔校服衣角在行李箱拉杆间若隐若现九月突然意识到又到了暑期工外出的高峰期。
这些刚结束中考、高考的孩子大概和去年的自己一样揣着对大城市的向往想在流水线或餐馆里挣出下学期的学费。
一张七点半去海城的票。
九月把攥得温热的纸币推进窗口金属栏杆在掌心留下细密的压痕。
售票员扯出车票时九月瞥见对方指甲缝里沾着红油想起去年在书城打工时自己指尖也总带着油墨味。
候车大厅的电子钟显示六点五十五分距离发车还有漫长的三十五分钟。
人流像潮汐般涌进候车区带着不同地域的气息。
穿迷彩服的农民工把编织袋堆成小山用方言大声打着电话;扎马尾的女生低头反复核对手机地图行李箱上的卡通贴纸随着动作轻轻摇晃;几个染黄头发的少年勾肩搭背走过校服裤腿卷得老高露出脚踝处未消的晒伤。
九月在角落的长椅坐下金属椅面残留着阳光的温度。
广播里传来检票提示混着此起彼伏的方言像一首嘈杂却熟悉的城市序曲。
七点二十分检票口开始骚动。
九月随着人流挪动行李箱轮子碾过地面的声响与广播声交织。
踏上班车的瞬间空调冷气裹挟着陈旧的皮革味扑面而来。
她在靠窗的位置坐下冰凉的玻璃贴着脸颊。
班车缓缓启动车内的灯光调至最暗。
前排大叔的呼噜声渐渐响起邻座女孩戴着耳机轻声哼唱手机屏幕蓝光映在她年轻的脸上。
九月将额头抵在车窗上看着城市的霓虹灯在玻璃上晕染成彩色光斑。
高架桥的路灯掠过车顶在过道投下明暗交替的条纹像老式胶片电影的帧帧画面。
月光为高速公路镀上银边远处的山峦化作墨色剪影。
九月想起去年打工的夜晚她在书店的员工宿舍里吃着一份五块钱的炒面。
面条坨成一团青菜蔫黄却因为想着继续坚持打工赚钱改变目前的人生而毫不犹豫地吃完干净。
车轮碾过减速带的震动传来九月摸出贴在内袋的笔记本。
泛黄的纸页间那张考上好大学的便利贴微微发烫。
窗外的黑暗无边无际但她知道终点处有每每亮着灯的宿舍有属于她们的未来。
凌晨四点半的海城车站浸在浓稠的夜色里九月拖着行李箱走下车潮湿的空气裹挟着熟悉的土腥味扑面而来像是这座城市特有的问候。
站台的灯光昏黄朦胧将影子拉得老长几个刚下车的乘客揉着惺忪睡眼打哈欠保安室里透出的微光在黑暗中显得孤零零的仿佛随时会被夜色吞噬。
九月在候车区的长椅上坐下金属椅面冰凉刺骨。
电子钟上的数字在寂静中跳动滴答滴答远处码头传来低沉的汽笛声断断续续更添几分清冷。
她抱紧双臂看着天空一点点泛起鱼肚白车站也渐渐苏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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