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灾为奴逆袭成王第16章 书房再探艾琳发现秘密
火种落下锅底腾起青白焰苗。
艾琳盯着火焰稳定燃烧才缓缓收回手。
她没动也没说话只是将木棍轻轻靠在灶台边沿。
厨房里那两名同僚早已离开脚步声消失在回廊尽头。
她独自站了许久直到炭灰沉落灶膛只剩微红余烬。
她知道自己活下来了。
但活下去不止是不倒下。
清晨交接时她主动向管事请命清理书房外石阶。
管事抬眼看了看她点头应允。
她早到半个时辰提来一桶冷水一块旧布。
湿布擦过石阶水痕在晨光中泛亮。
她在书房门前多停了一会儿目光扫过门缝下方——细沙铺得均匀新撒不久专为防夜行之人。
她在最靠近门框的边缘留下几道清晰脚印像是白日打扫时自然踩踏而成。
傍晚换岗前她故意将一块油布遗落在门侧角落。
那油布原本用来垫肩扛粮袋沾着些麦屑和猪油渣不起眼也不该出现在这里。
她走开时回头瞥了一眼确认它半掩在阴影里。
夜深后她再次穿过回廊。
脚步比以往更轻每一步都避开石板接缝处可能发出的脆响。
她抵达书房门外蹲下身拾起油布动作缓慢像只是回来取遗忘之物。
四下无人她伸手推门——门未上锁却有轻微滞涩。
她从袖中取出一枚磨薄的小木楔抵住门缝底部让门无法完全闭合。
烛芯点燃火光摇曳。
书架林立灰尘浮在空气里。
她不再翻看那些烫金封皮的礼仪册子也不碰那些用陌生文字写就的厚本。
她记得老仆说过一句话:“真正的事藏在没人想读的地方。
” 她弯腰在最底层抽出一本皮面发黑的册子。
封皮无字只有一道裂痕贯穿脊背。
她用指尖蘸唾液轻轻捻开第一页。
纸张脆弱稍一用力就会碎裂。
她逐字辨认嘴唇微动默念出声。
书中记述始于三代之前。
现任领主的祖父原非长子因兄长战死前线方得继承权。
他登位后第一件事便是联姻吞并邻地。
婚约对象是北方三镇唯一的女继承人年仅十六婚后三个月暴病身亡无嗣。
其地产依律归夫家所有。
艾琳继续往下读。
庄园如今的税赋结构源自一项名为“死手捐”的旧规:凡农奴死后家中最值钱之物须上缴领主无论牲畜、工具或子女。
若无财产可缴则由族亲代偿。
此规本已废止百年却被现任领主之父重新启用借以清剿负债农户。
她的手指停在某一行。
北谷旧田。
这片土地位于灰谷屯西南坡地曾属自由农耕作。
书中记载三十年前七户人家联合呈请免征荒年赋税遭拒。
翌年春领主派兵封锁田界称该地“自古为王室赐地”强行收归并将反抗者定为“乱民”剥夺身份贬为依附农。
她父亲的名字不在名单上但她母亲的姓氏赫然在列——那是她外祖父一家。
原来他们不是生来就是农奴。
他们是被变成农奴的。
她喉咙发紧胸口像压了块冷铁。
她想起那年大雪父亲咳着血说“我们没有选择”母亲抱着妹妹哭喊“我们祖辈都种这块地”。
那时她以为穷苦是命是天罚是神对卑贱者的安排。
可书上写着:土地被夺身份被削税赋叠加债务累积最后卖儿鬻女——这不是命运是算计。
她翻到最后一页发现一段被墨线划去的文字仍可辨认:“北谷旧田地下有铁脉勘测属实但开采需破山体恐惊扰先祖陵寝暂封禁。
” 铁脉? 她心头一震。
若地下藏矿那片荒地便非贫瘠无用而是价值千金。
领主强占土地不仅为扩张牧场更为独占资源。
她忽然明白为何那块地再不准百姓靠近连拾柴都要驱赶。
烛火跳了一下她猛然惊觉时间流逝。
她必须放回书本不能留下痕迹。
可就在她准备合页时指尖触到一处折角——有人也曾反复翻阅此处。
她迟疑片刻将记载“北谷旧田”归属变更的那一页轻轻撕下。
动作极缓纸页脆裂声几乎不可闻。
她将纸条卷成细筒塞进发辫内层用发绳缠紧。
吹灭蜡烛前她最后看了一眼书脊上的模糊印记。
那不是一个家族徽记而是一把断剑插在翻开的书页上。
她起身开门确认走廊无人迅速退出。
木楔留在门缝中随夜风微微晃动。
回到仆舍众人早已入睡。
草席挤挨着呼吸交错。
她坐在床沿不动也不躺下。
月光从高窗斜照进来落在她手上。
她解开发辫取出纸条摊在掌心。
字迹模糊但她已熟记于心。
她闭上眼脑海中浮现地图:灰谷屯、北坡、旧田、铁脉、家族谱系、死手捐条款……这些碎片开始连接形成一条清晰的脉络。
不是所有人都甘愿低头。
不是所有事都如表面所示。
她睁开眼望向窗外。
月亮悬在堡顶之上冷而明亮。
她将纸条重新藏好发辫编紧手指抚过结扣确认不会松脱。
然后她脱鞋上床盖上薄毯侧身朝墙。
一只手仍贴在枕下紧紧攥着那枚从厨房带回来的铜钉——那是昨夜交接时无意拾到的本该归还工具箱她却留了下来。
现在它躺在她掌心尖端朝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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