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变得粘稠几乎能摸到其冰冷的轮廓。
洞穴外那源于地底或远山的混乱低语并未完全散去只是退潮般缩回了意识的边缘变成一种持续的背景噪音折磨着紧绷的神经。
风停了连枯枝摩擦的呜咽也消失了世界陷入一种比喧嚣更令人不安的绝对沉寂。
林默指端画下的那个亵渎图形在潮湿的泥土上散发着不祥的气息。
它本身并无光华却仿佛一个微型的黑洞吸摄着周围本就稀薄的光线与温度。
苏婉不敢多看只觉得那图形的每一道锐利折角都像冰冷的针刺穿着她的视觉逻辑引发一阵阵眩晕和恶心。
林默的状况显然很糟。
他靠着根壁胸膛的起伏微弱得几乎看不见脸色是一种失去生命力的灰白冷汗浸湿了他额前的碎发粘在皮肤上冰冷如尸体。
他依旧闭着眼但眼皮下的眼球在快速地、无规律地转动仿佛在经历一场无法挣脱的噩梦。
紧握圆盘的左手垂落在身侧指关节因长时间过度用力而僵硬微微痉挛着。
最让苏婉感到恐惧的是他周身散发出的那种不稳定的气息。
时而他像一块彻底冷却的岩石了无生机;时而又会突然散发出一阵极其微弱、但尖锐异常的“波动”像受损的电路发出的最后火花刺痛着苏婉敏锐起来的感知。
他之前那种精密仪器般的绝对控制感正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濒临瓦解的混乱。
洞穴内的温度降得更低了。
呵出的气瞬间凝成白雾。
苏婉抱紧双臂牙齿咯咯作响寒冷和恐惧让她几乎要失去知觉。
但她不敢睡也不敢发出任何可能惊扰林默的声音。
她像一个守在即将决堤的水库边的囚徒绝望地等待着洪水的降临或是堤坝彻底崩溃的瞬间。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每一秒都漫长如一个世纪。
突然林默痉挛的左手猛地抽动了一下! 那枚一直沉寂的金属圆盘毫无预兆地变得滚烫!不是逐渐升温而是一瞬间达到了烙铁般的程度。
一股皮肉烧焦的糊味瞬间弥漫开来伴随着一声极其轻微的、令人牙酸的“滋滋”声。
林默的身体剧烈地一震喉咙里发出一声压抑的、如同野兽受伤般的闷哼。
他终于睁开了眼睛。
那双眼睛里不再是之前的虚无或计算般的冷静而是充满了血丝瞳孔不规则地缩放深处翻滚着混乱的、无法解读的情绪碎片——有尖锐的痛苦有狂躁的愤怒甚至还有一丝……一闪而过的、孩童般的茫然失措。
他猛地甩手似乎想甩掉那灼热的圆盘但手指却像焊在了上面无法松开。
滚烫的温度通过他的手臂经脉逆冲而上他裸露的皮肤下隐约可见几道扭曲的、如同电路烧毁般的暗红色纹路在急速蔓延从手腕直冲肩颈! “呃……啊……”他发出破碎的音节另一只手死死掐住自己的脖子额头上青筋暴起身体不受控制地开始颤抖像是正在承受某种极刑。
苏婉吓得魂飞魄散整个人缩成一团恨不得钻进身后的树根里去。
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是组织的远程惩罚?还是他体内那股力量的反噬? “林……林默?”她鼓起毕生的勇气用细若蚊蚋的声音喊了一句。
林默猛地转过头血红的眼睛瞪向她。
但那眼神是涣散的没有焦点仿佛透过她在看着别的什么可怕的东西。
他的嘴唇翕动着吐出一些模糊不清的词语碎片: “……线……断了……全都错了……” “……噪音……好吵……” “……不能回去……笼子……” 他的话语混乱不堪夹杂着痛苦的抽气声。
那枚滚烫的圆盘开始发出一种低频的、持续不断的嗡鸣声音不大却震得苏婉五脏六腑都在翻腾。
就在这时洞穴外那一直作为背景噪音的混乱低语仿佛被这嗡鸣声吸引骤然放大了数倍!无数个声音交织在一起哭喊、尖笑、诅咒、哀求……汇成一股污浊的意识洪流穿透泥土和根须冲击着这个小小的避难所。
苏婉痛苦地捂住耳朵但那声音直接在她脑海里炸响。
她看到幻象:扭曲的走廊、惨白的灯光、金属台上挣扎的形体、还有陈静那双冰冷探究的眼睛……组织的阴影从未如此清晰、如此逼近地笼罩下来。
“不……不要……”她蜷缩着泪水不受控制地涌出精神防线处于彻底崩溃的边缘。
而处于风暴中心的林默情况更加骇人。
他皮肤下的暗红色纹路已经蔓延到了半边脸颊像某种邪恶的图腾。
他时而用头猛烈撞击身后的树根发出沉闷的“咚咚”声;时而又僵直身体指甲深深抠进掌心的皮肉里留下血痕。
那枚圆盘的嗡鸣声与他混乱的喘息、不成语句的呓语以及洞外疯狂增殖的低语混合成一首癫狂的交响曲。
突然他所有的动作停滞了。
他猛地抬起头血红的双眼直勾勾地望向苏婉但瞳孔深处似乎有了一点微弱的、属于“林默”本身的焦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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